图中的大哥叫严小平,今年45岁,老家在吕梁临县的三交镇。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编框的老手艺人,严小平师傅说,从爷爷到自己这辈,自己家三代人都是编柳条篮的。自己弟兄三个,两个哥哥还在老家,也种地,农闲时也编篮子卖。严师傅说这些篮子对你们城里人来说,最实用的就是这些不大不小的篮子,放水果好看的很,像这样的篮子至少能用两辈人。
严师傅是小编国庆假期旅游时,在吕梁的碛口古镇遇见的。国庆时候的碛口古镇到处都是人,街上人来人往,叫买叫卖的络绎不绝。实在受不了主街的嘈杂,我们便步入旁边的小巷,在一条小巷深处,一个孤零零的手工艺买卖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一个店铺门口的台阶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手编篮子,严小平正坐在台阶下,手里不停的编织着新的篮子。那些篮子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每个都特别精致。
因为这些年碛口古镇旅游业发展的不错,于是严师傅从二十公里外的三交镇来到碛口,带着一家五口在镇子上租了房子,靠编篮子赚钱生活。严师傅说,自己从15岁就开始编篮子,到现在已经30年了,自己有三个孩子,大的才上初中,小的也才5岁。我们问,你也没收个徒弟?严师傅叹口气说,现在没人学这个啊,太累人还赚不了几个钱,我这也是勉强支撑,这手艺到我这辈就算结束了。
我们问,你怎么不把这些摆到主街上卖,这里这么偏僻,买的人少啊。严师傅说,你们刚才从主街过来看那么多家卖篮子的,都是从我这里批发过去卖的。这个镇子上就我一个人会做。我在这个巷子里,一来是,做活时候占地方,地方小了摆不开。二来这里偏,摊位费也能少点。再者,大家从我这里批发的,我这要摆到主街上就影响大家的生意呢。摆这里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吧,主要还是靠大家批发。
这个看上去相当破旧的篮子里,放的都是严师傅编篮子用的工具。严师傅说,这个旧篮子是当年他爷爷开始教他学编篮子时候给他的,爷爷告诉他说,这篮子以后就是放他吃饭家伙的,能不能吃上好饭就看他学得怎么样了!严师傅说小时候家里穷,爷爷和父亲除了种庄稼,就靠编篮子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严师傅手里的米白色细条就是他编篮子用的柳木条,他说这些柳木条都是他从外地买回来的,虽然原料不值钱,可是编篮子却费工夫,像他手里这个篮子编好需要3小时,一天最快也就能做4个。还有的比这更小,但编下来和大的用的时间都差不多,只是更费眼睛。像他手里这个成本钱在四五块,像这国庆旺季一般一个卖三十块,如果按一天做四个这样的篮子,一天下来最多能赚一百块钱,养活一家老小就是凑凑合合。
要编篮子,这些柳木条还要进行处理。严师傅脚下的瓷盆里,用水泡着的是他劈开后的柳木条。他说这些柳木条必须先泡水,否则太脆,容易断开。他说冬天的时候,即使呆在暖气房里,这瓷盆里水都是冰凉的,所以时间长了,手上多多少少都出现关节炎的症状了。
严师傅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因为长期弯腰做活,导致腰椎都有了问题,可还得这养坐着编。这两年又觉得胸口疼,胃部消化也不好,颈椎也有有毛病,经常觉得头晕,右胳膊还时常麻木。他说你们看我才四十几岁,可是满脸的褶子,和你们这些同龄人比不知道苍老了多少。可是也没法,自己就会做这个,勉强干着吧。问到严师傅这家族手艺的传承问题,严师傅说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们学这个了,自己身体也毁了,收入还一般,到自己这辈就算了。
巷子深处的一个大门洞下堆放着严师傅买回来的原料。大门后是严师傅一家租住的房子,很小的一间。严师傅说也就是旺季的时候,他才出来摆摊,平时大都在租的房子里日夜编篮子。严师傅说平时家里的生活来源就是靠编篮子,不编就没有收入。严师傅的爱人也在古镇上打点零工,好在孩子们现在还小,花费相对比较少。
这个是严师傅正在编的一个筐子,洁白的柳条在手里上下翻飞。以前,农村的柳条筐一般是盛装各种农作物的器皿,现在除了这些作用外,手工艺人们还会编制一些装饰品等等。都是那么精致可爱,可惜这些手工制品,可能再过若干年后就没有人再会编织了。
最后我们在严师傅的摊位上挑选了两个篮子,一共五十元,我们没还价,直接用手机付了款。这个山西汉子,他靠一双手养育着家人,也用自己的心血坚守着祖辈传下来的那份责任,看着严师傅清瘦孱弱的身影,不知怎么就莫名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