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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产生伊始就受到漠视的诗性特质开始引起了人们的关注。符号权力开始转化,人们通过文化实践,通过对文学审美的介入和利用,把以往独尊性的符号暴力文化《诗经》还原其文学诗经》的本性,《诗经》终于挣脱经学语境而成为“诗”,文学语境终于生成。文学语境主要体现在下面几个方面:其一,观念发生变化,主张以文学眼光看待《诗经》。明中叶后,诗经学发了重大变化,人们不拘于汉学和宋学,重视读诗后的直接感受,重视感悟寺经》的艺术本质,注意《诗经》的审美特征,主张以文学眼光读《诗经》。竟派钟惺就明确地提出了“《诗》之为诗”(《隐秀轩集·诗论》)的主张。
《诗经》配图
认为应总是从本事、文义出发去训诂义疏或从义理角度去阐释《诗》,而应注意审美特征,他的理论动摇了传统的诗教说《诗》,所以清沈德潜说:“诗教之至于钟、谭,剥极将复之候也。”(《明诗别裁集》)万时华很赞同钟惺的寺》之为诗”的主张,在其《诗经偶笺·自序》中,对只知是经不知是诗的现行了批评:“今之君子,知《诗》之为经,不知《诗》之为诗。……读诗不能国风》与《雅》《颂》同趣”,终是“一弊”。贺贻孙在《诗触·国风论二)中也说:“知《诗》之为经,而不知《诗》之为诗者,不可与言经王夫之也坚决反对以训诂、考据论《诗》。
贺贻孙画像
他说:《诗》“陶冶性情,别有风旨,不可以典册简训之学与焉也”(《斋诗话》卷上·一)。认为“必求出处,宋人之陋也”(《斋诗话》卷下·三五),比如他在阐释《出车》“春日迟迟,卉木姜萋”数句时说:“南仲之功,震于阁,室家之欣幸,遥想其然,而征人之意得可知矣。(《斋诗话》卷上·五)纯为文学鉴赏者的声口。清代姚际恒也主张从诗本文去探讨诗旨,“惟是涵咏篇章,寻绎文义,辨别前说,以从其是而黜其非,庶使诗意不致大歧。”(《诗经通论·自序》)以上可见,文学《诗经》得到了诗学界的广泛认同其二,以诗歌的文学内涵来欣赏诗。《诗》之为诗而非“经”,得到了人们认同。
春日
因此人们或从句法的角度来读《诗》,如王夫之就从句法上指出《诗》之“疵”,认为《诗经》中某些篇章句法有“太拙者”、太迫者”、“太促者”、“太者”、“用意太鄙者”“太粗者”(见《艺苑卮言》卷一或以情景赏《诗》万时华读《周南·卷耳》时说:“此诗全用虚景曲绘真情,著一呆想不得,下呆语不得。一室之中,无端采物,忽焉而登高,忽焉而饮酒,展转想象,展转天。君子,意中人也;采物、登山、饮酒,意中景也。……”(《诗经偶笺·耳》)或征引前人诗句释《诗》,如贺贻孙在其《诗触》中对《魏风·陟岵》的释就征引王维诗句作比较:“父曰嗟’以下四句。
诗人饮酒配图
有蕴结语,有怜爱语,有叮语,有慰藉语,低回宛转,似只代父母作思子诗代兄作思弟诗,而已绝不说父母、思兄,较他人所作思父母、思兄更凄凉。王维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少一人’,从‘兄曰嗟!予弟行役’七句脱出”认为王维的这两句名句作系从《卷耳》中借用来。或以八股作法论《诗》之结构,如《诗经旨要》评月》一篇时有“上股言衣,下股言食”、“上股是先时而有备,则在己者可以忧;下股是因时而用力,则在上者见之而喜”、“上股就‘无衣无褐,何以卒上发意,下股就‘田畯至喜’上发意”云云。
古代父母配图
此外如《诗经断法》释《楚茨》时也说:“上股是纯诚献飨之勤,下股是盛德感通之应。”用八股的作法来《诗经》的作法。或从创作方法、写作技巧论《诗》。在这方面清方玉润《原始》有大量论述,如他论《陟岵》篇时说:“人子行役,登高念亲,人情之常从正面写己之所以念亲,纵千言万语,岂能道得尽,诗妙从对面设想,思亲念己之心与临行勗己之言,则笔愈曲而愈达,情以婉而愈深,千载下读之,令旅人望白云而起思亲之念,况当日远离父母者乎!方玉润受际影颇大,多以艺术眼光论《诗》,或以民歌论《诗》。
《楚茨》配图
朱熹早看到了“多出于里谣之作”的《诗经》中多有“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的现象,到了明代,人进而将这些“里巷歌谣”与山歌俗曲等量齐观,如冯梦龙就明确地指出“之善达性情者无如诗,《三百篇》之可以兴人者,唯其发于中情,自然而然故也(《太霞新奏序》)并说“虽然,桑间、濮上,国风刺之,尼父录焉,以是为情真不可废也。
参考资料:
·《太霞新奏序》
·《诗经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