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高人胆大"是句俗语,其实人心细了,把险事做得滴水不漏,险处不险,胆子也会大的。《水许传》里的朱仝便是这等人物。
晁盖劫生辰纲事发,朱仝与步兵都头雷横在县公安局长的带领下前往抓捕。一更天,百余名官兵来到村头。朱仝说,晁盖家前后有两条路,我们打前门他从后门逃,打后门他会从前门逃。
水浒传晁盖 剧照
况且,晁盖好生了得,又不知那六个劫匪是什么人,肯定也不是良善君子,他们都是犯死罪的,如果一齐杀出来,又有庄客协助,我们如何敌他?这番话吓住了众官兵。朱仝又说,我们只有声东击西,等那斯们乱串,才好下手。
朱仝还说,我和雷都头分做两路,各分一半入,都是步行去,先望他后门埋伏了,等候局长哨声为号。局长只顾前门打,见一个提一个,见两个提一双。朱仝布置好了,又见上司局长那儿可能缺人手,派雷横协助局长从前门攻打。
水浒传朱仝与雷横 剧照
前门攻打得紧,晁盖等人果然从后门杀将出来。朱仝虚闪一闪,放开条路,让晁盖走了。朱仝指挥步弓手从后门扑入,叫道:"到前面捉贼人。"自己撇了土兵,挺着刀去赶晁盖。
朱仝一面追赶晁盖,一面指点他不可投别处,只有上梁山可以安身。两人正说着,雷横从后面赶来,朱仝回头叫道:雷都头,有三个贼望东小路去了,你快去追。雷横果然领着兵向东追去。朱仝和晁盖一路做追逃狀,一路说着话,真似防送的样子。
水浒传雷横 剧照
等晁盖身影没入浓浓的黑夜,朱仝只做失脚扑地,倒在地下。众土兵赶来扶起朱仝,朱仝道,黑夜里不见路程,失脚跌下野田里,滑倒了,闪了左腿。
局长问,走了正贼,怎生奈何?朱仝答,非是小人不赶,真是夜太黑。局长再命令各位土兵去追,那些土兵假装努力追了一阵,也都各自回报说没追上。私放重犯是天大险事,朱仝为何这样胆大包天?
咱们再来回看这场真假追捕过程的几个细节:百余人提拿七罪犯,官賊对比十几对一,原本官家胜。可朱仝欺那县尉局长没有实战经验,先是给局长安排个威风而又无危险的前门任务,局长自然乐意答应。再派雷横协助局长,局长也无不可。
水浒传朱仝 剧照
如此两度分兵,局长处前门是虚位,却有三分之二的兵力,朱仝处只有二三十人了,这二三十人又是马步弓手,近战捕人不行,月黑之夜又无法瞄准,只能是个摆设。还有,这支追捕队伍原是有骑兵的,也因朱仝提议要偷袭理伏而步行。
待真是跑了贼,你七八十人的团队抓不着,我们小团队又如何抓着?局长也只好作罢。此后,朱仝又私放杀人犯宋江,也显出朱队长过人的心细。“心细艺自高,艺高胜便大",正是这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