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记·孝武本纪》记载:元封元年,汉武帝到泰山行封禅大礼,听信一些方士“蓬莱诸神山若将可得”的鼓惑,“乃复东至海”,以“望冀遇蓬莱”。其所希望见到的“蓬莱”仙山在山东海边没有“遇”到,其“并海”而“北至碣石”,沿着海边一直来到有“神岳”盛名的碣石山祭神求仙。之后,汉武帝此行碣石,使碣石山一带沿海地区的求仙活动在时隔百年之后死灰复燃。
久而久之,汉武帝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都知道,汉武帝在位的后期,曾发生过一件惨案,涉案人数多达十几万,被人们称作“巫蛊之案”。简单的来看,它就是极为荒谬的巫蛊之术在作怪,细细品味一番之后,便能闻到一丝不平凡的味道,说白了,也就是王宫贵胄争夺权力的产物。
从史书的记载来看,汉武帝二十九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刘据,这样的年龄在古代算是有偏点大了,特别是在十分看重传宗接代的帝王家,好不容易喜得一子,自然是难掩宠爱之情。但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生下来孩子,刘据这款香饽饽也就不是那么香了。皇后和太子的荣宠慢慢变少,他们更是时常忧心忡忡的叹气。
这样看来,皇后和太子这个位置也不是好坐的,毕竟,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帝,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将不复存在,不禁想要感叹一句,做太子难,做汉武帝的太子更难。为什么呢?众所周知,汉武帝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且十分强势的人,遇上一个如此强势的老子,儿子的就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说话做事的分寸,将这个分寸拿捏在一个刚刚好的状态。
那么,这个刚刚好的状态是什么状态呢?就是在展现自己有治国之才的同时又不能让皇帝觉得野心勃勃,在展现自己不会辜负大家期望的同时又不能让皇帝觉得拉帮结派,笼络重臣。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恰到好处,不能让人抓住小辫子大做文章,可以说,长期在生活在这样的状态下,人都自然就会变得唯唯诺诺,失去了大将之风。
说到这里,我们就顺便唠唠能够在太子之位上安全待着的几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就是皇帝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的选择,例如:弘治皇帝就是只有一个儿子,再怎么不顺眼他也认了,总不能将皇位拱手让给其他居心叵测之人吧!
第二种情况就是太子年龄尚小,即使是犯了错误,也不能太过苛责一个孩子。
第三种情况就是皇帝也做过太子,知道其中的苦楚,只要太子玩的不太出格,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碰巧,此时的刘据都遇不上这三种情况,更恼人的是,自己的父皇还是一个有才识,有远见的人且身体倍儿棒的人,所以,他做太子就做了三十多年。换而言之,夹着尾巴生活了三十多年,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身居高位也不见得舒坦,须得时常要担心着自己的项上人头不见了。
但是,汉武帝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毕竟,是自己立的太子,所以,在大将军卫青在世之时,刘彻就和大将军交心畅谈过,颇有点托孤的意味。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卫青死在了前头,那年他五十五岁,太子刘据二十二岁。后来人们都说,如果,卫将军没有那么早就驾鹤西去,汉武帝和太子就不会闹到如此境地。
这时候,大家伙肯定想问,汉武帝为什么最后会铁了心要弄死太子呢?
有人说,他嫌弃太子不像自己,但是,从他和卫青的谈话中,我们可以知道,他并不认为儿子不像自己是无法忍受之事。也有人说,是父子两人在政见上不统一造成的,一个是关于征讨四方,对外用兵,另一个就是治理国家该严还是宽。但是,其实汉武帝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主张是不可以被质疑的,所以,自然可以看出这也不是最主要原因。
其实,究其根源,还是“权”字惹的祸。
晚年的汉武帝,一直都处在一种害怕老去和失去权力的恐惧中,习惯了别人的俯首称臣,卑躬屈膝,坐久了天子之位,难免忍受不了失去荣光。此时,不可一世的他不想向生老病死低头,他想要抗争。最终,这样的心理状态使他性情大变,开始疑神疑鬼,整天怀疑太子不甘屈居人下,想要取而代之。
如此时间一长,他就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厌恶之情,所以,不愿意承认自然规律的汉武帝偏执的将自己的体弱多病归结于别人的诅咒。老皇帝的臆想再加上某些人的煽风点火,碰撞之后,便成了父子两人反目成仇的药引子,政治悲剧不可避免的就发生了。
江充与太子刘据有隙,遂趁机陷害太子,并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四人诬陷太子,太子恐惧,起兵诛杀江充,之后,遭武帝镇压兵败,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相继自杀。可以说,巫蛊之乱发生与国都,前后将近四十万人收到牵连,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统治者的权威和信任大大受到挑战。
汉武帝以为自己有能力控制这出悲剧的牵涉范围,最后,也证明他太低估这种政治斗争炮制而出的药的威力了,刘据就是这样死在了自己老子对权利的渴望之下。历代君王皆是如此,一旦上了年纪,就开始六神无主,拼命的想要护住心爱的玩具——权利玩具,任何会对这个玩具造成威胁的人都该死,所以,才会酿成这样的惨祸。
之后,壶关三老和田千秋等人上书讼太子冤,此时,终于清醒过来的武帝夷江充三族,烧死苏文。又修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不久,汉武帝又下达了轮台罪己诏,开始反思挑战其执政策略,减少军事行动而将注意力更多转向“富民”。